下午一點起程,沿台九線走,速度比上次快得多。因為走過一次有經驗的關係,比較能掌握進度。
這陣子回想起來,其實自己是傾向一件事重複作個幾次,或先作好準備,以便作到滿意的結果的。通常第一次都會不滿意,然後不斷地修正。高中的美術老師曾經說過,寫生或素描,就是要一筆到位,才能直接表達出來。不要再一筆筆修修改改的,反而容易修壞了。但是,真的能這麼心隨意轉,稱心如意嗎? 實際的想法,是要看到實際的程現,進而反饋、修正,才能確認結果的。這或許就是藝術和科學中間的差異。但精確的科學中,藝術的成份可也不少。藝術的過程中,也少不了重複的練習和精確的掌握。
星期日下午的關係,往台北方向的車輛明顯較多,也有許多遊覽車、重機車隊參差其間。還有抽車特訓的自行車手。這樣一趟可不遠,尤其中途能休息的地方不多。
駕駛在這樣的山路上,最難受的就是前方來個路隊長,擋住了後方的速度。要超車在單向僅容一車的車道上,勢必跨越雙黃線踩到對向的勢力範圍,依山勢蜿蜒的公路又隨時可能從轉彎處突然冒出對手逼迫你回到自己的軌道。能超車的地點不多,又得依靠車子的衝勁。好幾次乾脆暫停下來欣賞風景,讓前方的遊覽車先行一段。柴油廢氣可會黑了鼻孔也黑了臉。
一路上從新店經坪林到礁溪,可以說都是在山裡穿梭,景色既不開闊又相差不多。不是計算著里程,還是會覺得單調,令人想回頭去。但到了礁溪山邊,視界霎然開闊。在山上可以直接望見底下並不太大的蘭陽平原,以及近在眼前的東海岸。這時才會有不虛此行的感覺。
但自從國道五號通車以來,台北客更理所當然地將蘭陽視為自家最後一片清淨的後院。台九線蜿蜒的里程從新店到礁溪六七十公里快不起來的路程,穿山越嶺的直線高速公路只消三十公里。沿途半數以上是北市車牌,週末塞車已成常態,交流道下和北市東區路口一樣需要交通警察定時指揮。路旁大樓、別墅開始矗立起來,空地已插上招牌待嫁(價)。更多的是為一圓田園夢而歸屬於台北人所有的宜蘭田地。
對於觀光的記憶,多半是小時候跟著爸爸的員工自強活動。溪頭健行之類。或小學生課外教學旅遊兼放肆零食之行。真要自已規劃,反而興趣缺缺。途中會不斷想到,這樣的一個地方,住在那兒的人們是怎麼過生活的? 他們不也是和我們一樣,每天的日常,為什麼別人的日常,就可以當成消費品,在一個短暫的假期中享用?
也因此,此行的意義,其實是跑山路兼行光合作用的成份居多。親身體會台北宜蘭的距離。依山傍海的平原中,高架的公路是地平線上突兀的景色。
台九線與頭城交流道相會,因此回程在入山口處就可以看到一排排的車陣等著擠上高速公路回到溫暖的家。但一上山沒多遠,就看到前方車陣無奈地停了下來等候。插縫隙擠到最前方才了解為什麼: 車禍。彎道中央,一輛重機的騎士,橫躺在遊覽車的輪下。原本輕鬆的心情頓時有些沈重。
越過事故現場之後,一直在想,確實沿路上看到不少重機趁著天氣放晴,在山路上蹓躂。但彎曲未封閉的山路並不適合追求速度,也是事實。沿路以自己覺得安全的速度騎,差不多就是速限的50公里上下。而這時重機騎士通常都是從旁呼嘯而過。
這次體驗過後,我想以後還是避免在這樣的道路上騎長途吧。機車肉包鐵的保護性還是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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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電視 我們的島:愛憎蘇花高
1978年,中山高速公路開通,台灣從此進入高速公路時代。 1987年,北二高動工興建,西部平原橫跨著一座又一座水泥長程。 2006年,北宜高速公路通車,長隧道工程取代了九彎十八拐的記憶。 2007年,蘇花高速公路箭在弦上,有人愛它,有人恨它。一場公路興建與地方發展的拉力賽,在東部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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